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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承诺

叱咤江湖多年的金先生其实从来都不姓金,他是西北戎族之后,叫阿鲁金,他的父亲是关山侯顾念手下第一前锋,他的母亲是山月族的公主,他是在关山侯的军帐中长大的,只是后来能护着他的人都死了,他流落江湖,漂泊多年......他的生平和过去,早就无人在意了。

因为曾经爱着他,护着他的人,早就已经不在了。

“呜呜呜......元帅......”

“阿鲁金,北府已经散了,我早就不是元帅了。”顾念无奈地拍着阿古金的头:“乖......起来吧。”

阿鲁金抹了把眼泪才起身就激动道:“叔,那刀!刀!大夏龙雀!当年被人捡走私藏了起来,如今就在外面!我去给你拿来!我去杀了如花!”

顾念按住他:“小金!别去了,我已经看见了,大夏龙雀在如花手里,并不算坏事,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了,大夏龙雀能够重见天日总比埋没尘土来的好。”

“可这是顾叔你的刀!”阿鲁金执拗道:“他凭什么?他一个奶娃娃怎么他见过漠北的风么?他怎么配得上大夏龙雀!当年他带着大夏龙雀横空出世我就想夺刀,但是......”

顾念看阿鲁金那一脸愤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于是揶揄:“你派去的人打不过他?”

“那小子武功是正统极乐宫武学,很像当年白公子出世的时候,武功诡异精绝,在年轻一代人里他的确是数一数二的,就连几大门派的掌门也未必能在他手里讨到什么好处,奇兵出世谁还没动过心思,结果那些人要么死了要么残了,如花这个人杀人都杀得随心所欲,似乎是全无顾忌。”

顾念又好奇:“那他是什么出身?可有来历?”

阿鲁金摇头:“说他横空出世就是全无来历,就是这么有一天,他就出现了,带着大夏龙雀抢了唐门的天山雪莲,一战成名,红衣银刀,公子如玉说的就是他了。”

“可是这人总该有个来处,是哪里的人在什么地方学的功夫,曾经去过哪里,总该有些痕迹,但是此人不同,顾叔,我也想知道大夏龙雀到底是怎么落到他手里的,我如今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掮客,人脉眼线都不缺,可就是如花的身份来历怎么也没有线索,如今只知道他说话口音可能是中州建安人士,旁的就再也没有了。”

“我看他出手阔绰,行走坐卧都自有一股风流,看样子像是家境极好,不是不得已才来江湖上讨生活的人。”

“是,如花这个人从出现开始身边就有一队黑衣人,不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单枪匹马闯江湖,他没有什么产业手中却不缺银钱,看来是家底丰厚,他这样的人出身必然显赫。”

“会不会是朝中的人?”顾念沉声道:“我想江湖世家应当不会这么在意子嗣的仪态,他倒是很像当年的宁烨。”

阿鲁金皱着脸啐了一口:“呸!那个昏君还配和如花比?如花名声再臭,也还没干出出卖朋友的事情来,那个昏君人渣来的,端木家的狗皇帝提起来都脏了我的嘴!”

“这话说的......小阿金乖。”顾念顺了顺阿鲁金的毛:“宁烨这个人是不厚道,可是你不觉得这如花似玉的小公子确实很像建安豪族出身么?”

听到顾念这么说阿鲁金也沉吟了片刻:“可是建安城中的公子都好好地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呆着呢,寒江氏的那位太后,膝下只有一子,皇帝身子不好,所以她对建安城中的少年公子看得极紧,家族越是显赫,太后就越在意,都把那些公子圈在宫里读书习武,哪有人敢出来跑江湖?”

“这样么?如今的太后是寒江的孙女?”

“是啊,寒江大人当年最是温和不过的,血脉也真是奇怪,如今太后倒是一个心肠狠毒的歹妇人,雷霆手腕,朝堂之人无人不怕她,所以顾叔,我觉得如花这个人不像是建安豪族,太任性随意了,建安城的人户不要命了么?养出这么个张扬的儿子,那位太后是容不下的。”

“只是觉得感觉相似罢了,随口一问。”顾念没有往心里去,淡笑着问:“你都这么大了,可娶妻生子了?”

“早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姑娘,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,不过他们都没我能活,早早地都走了,我现在带着徒弟一个人也挺好,孙子们都有自己的前程,我一个糟老头子过不惯那高门大院的生活,一个人在江湖上挺好,也算是挣了几分薄名。一切都好,顾叔,见到你我才知道传说都是真的,寒江大人没有骗我。”

“寒江那个人啊,说话从来都不着调,但是他承诺过的事从来都是算数的。”顾念温声安慰阿鲁金:“我也没有想到能看着你平安长大,儿孙满堂,当年那样的惨烈却终究有人活了下来,孩子就是我们的延续,你好好长大,阿父阿母的故事就没有断绝。”

顾念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位朋友,寒江是漠北马奴出身,低微得不能再低微了,可人有命有运,最后还是他成了大梁的肱骨之臣,从此满门荣耀。

他还记得当年最后一战之前,寒江冒着大雪来见了他最后一面:“元帅!我寒江这条命是你救的,也曾在元帅麾下效力多年,我......”

顾念那时候早已到了绝境,手下的军队败的败,叛的叛,留到最后的他身边只有不到五万人了,跟端木宁烨的百万大军比起来根本没有什么胜算,他见到故友还是如一个明媚少年一般爽朗一笑:“寒江啊,你有今日不容易,何必为了我开罪宁烨?”

“陛下心思深,他容不下元帅也是为了大梁江山,可我寒江这个人自诩聪明绝顶,我必定要与这老天爷争个高低不可,元帅,我寒江以自己的性命发誓,眼下我是救不了你,但我必定会许你另一段璀璨,元帅你若信我便等着,你总有一日会心想事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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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 谢谢大家~~~